再被意大利罚款一千万，TikTok为何总被欧洲监管针对？

见习记者肖潇 北京报道

TikTok正“四面受敌”。当地时间3月14日，意大利竞争管理局（以下简称AGCM）对字节跳动处以罚款，分别处罚爱尔兰TikTok有限公司、英国TikTok有限公司、法国TikTok有限公司一千万欧元（约7860万元人民币）。

AGCM认为，TikTok的内容审核不到位，尤其是那些可能威胁到未成年人和弱势群体的内容。这些不良内容能通过算法，不断推荐给用户，从而刺激人们依赖社交媒体。

AGCM尤其提到了“法式疤痕”挑战的例子。这一游戏兴起于去年法国的TikTok挑战，而后在意大利的高中生中风靡。许多青少年在视频中猛揪脸上皮肤，在脸上形成淤青，似乎能表现出自己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。当时意大利警方不得不发出警告，法式疤痕可能带来面部暂时或永久性的毁容，建议父母、老师与孩子深入沟通。

（图：法式疤痕挑战，来源网络）

TikTok在回应中并不赞同这一例子，也不同意AGCM的处罚决定。公司表示，所谓的“法式疤痕”去年出现在意大利TikTok上时，平均每天只有一百次搜索，而且平台早就限制了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账户观看这一内容，其也不会进入推荐视频流。

而AGCM指控的是，TikTok 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来阻止此类内容的传播。此外，TikTok还向消费者保证这是一个足够“安全”的平台，但事实上许多TikTok的指导方针没有充分考虑到青少年的脆弱性，比如青少年的认知不够成熟、难以区分现实与虚构、喜欢“跟风”模仿群体行为。

近年来，未成年人保护问题是近年欧洲监管的一大最严地带。TikTok因未成年人安全问题，起码与欧洲地区的监管机构发生过三次冲突：

2021年7月，由于TikTok没有制定以荷兰儿童母语编写的隐私政策，荷兰隐私监管部门认为TikTok未尽到保护荷兰儿童的义务，处以75万欧元罚款；

2023年4月，英国数据监管发现在2018年到2020年之间，TikTok没有尽责地监看用户的年龄，未能移除使用该软件的低龄儿童，罚款1270万英镑（约1.1亿人民币）。

去年9月，根据爱尔兰数据保护委员会 (DPC) 的决定，TikTok在处理儿童数据方面违反了欧盟《通用数据保护条例》，被罚3.45亿欧元（约27亿人民币）。在这次最大数额的处罚中，DPC发现TikTok与年龄相关的设置没有达到合规要求，比如13至17岁的账户默认设置为公开，这使任何人都可以观看和评论儿童用户发布的视频。而TikTok方面对处罚提出了质疑，目前还在向欧盟法院起诉中。

在未成年人保护的议题中，除了平台内容、数据保护，算法影响也正逐渐成为焦点。本次意大利当局就尤其强调了 TikTok 的推荐算法在传播“潜在危险”内容方面的作用，指出 TikTok 有动机推动参与度、增加用户互动和在平台上花费的时间，以增加广告收入，对未成年人和弱势群体的伤害尤其大。

欧盟普遍对平台的个性化算法采取批判态度，认为平台的个性化算法往往有意识地让用户成瘾，甚至有算法操纵的风险。今年2月正式生效的欧盟《数字服务法案》明确要求，像TikTok 这样的“超大型网络平台”，需要向用户提供关闭个性化推荐算法的选择。

虽然按照《数字服务法案》的要求，TikTok设置了关闭个性化推荐的按钮，但这一入口隐藏在多级页面中，需要多次点击才能找到。上个月，欧盟对 TikTok 展开正式调查，认为TikTok的算法设计、有害内容监管以及未成年人保护存在问题。目前该调查也还在进行中。